我
有
精
神
病
，
少
來
招
惹
我
。
同手不同腳 30.
30.
Part four
崔少坐躺在病床上拿著蠟筆往畫本塗鴉
一道道紅橙黃綠的七彩虹橋慢慢浮出本上
經由窗外陽光的投射,更加炫麗奪目
男人三不五時會停下動作,抬眼去注意房門的動靜
每當等不到任何敲門聲,他總是會露出沮喪的神情
不多時,難以言喻的情緒被他堆疊在心底
藏著匿著不讓外人發現
叩叩叩
崔少看著眼前這扇門被打開
日光壟罩著門口的位置
待他看清來人的臉龐
暗罵自己為何不把門鎖起來
“你沒事吧”
權志龍唇口輕抿,眉頭微蹙,手裡捧著一束海芋
崔少硬著頭皮拉開標準式的微笑“沒事,就是胃不舒服,過來醫院住幾天”
“聽李總說有洗胃?這麼嚴重阿” 權志龍將海芋直接擱在櫃上,然後往椅子坐
崔少伸手從裡頭抽出一支海芋,手指玩弄起大片的雪白色花瓣
“胃裡面積了些髒東西,剛好趁這個機會清一清”
“也希望能夠將心裡的芥蒂一併根除” 權志龍將左手放在崔少的被單上,語氣軟化欲想求合“對不起,欠你的道歉現在才說,跨年夜那天是我的錯,不該誤會你”
崔少淡淡一睨“沒事,我沒放心上”
“還有以前的事情我們都別往心裡擱,讓它過去好嗎?”
權志龍的這個以前指的並不是跨年夜,而是更早之前發生的事
崔少想起他口中的以前,這才驚覺自己有一段時間沒夢見阿紅
他慌張的拔著海芋的花瓣,腦袋瓜不停的東扯西想
這陣子自己究竟在忙些什麼?為什麼連阿紅都給忘了?
仔細想想也就去美國參加iPhone新機發表會,以及婇尼…
權志龍等不到他半句哼言,以為他尚未釋懷
於是伸手過去搭他的肩“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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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志龍走出VIP病房後,轉到樓下的普通病房探病
過去時祖兒正在休憩,於是他静靜的坐著,對著女孩的睡顏發愣
涼風從窗口透進來,吹亂了權志龍的髮,更吹動了床上病人的睫毛
他發現祖兒的睫毛很長很美,就像童話故事裡的人物
被壞巫婆施法而陷入沉睡,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甦醒
權志龍慢慢的閉上雙眼,耳朵聽著窗外的簌簌風聲,讓大腦進入休眠期
“老師”
他是被祖兒推醒的
半趴在病床邊的權志龍睜開了眼
他緩緩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含糊道“妳醒了”
“老師是不是來很久了?”
祖兒注意到男人眼下未曾消失的黑眼圈與重重的眼袋
權志龍看錶,笑著說“差不多兩個小時”
“如果累的話,先回去吧”
“沒事” 權志龍左右晃頭,舒展肩膀的筋骨“這樣睡反而睡得沉”
祖兒微笑道“真的嗎?”
“人就是這樣,看著別人睡覺會下意識跟著發睏,結果一閉眼睛就真的墜入夢境”
權志龍在女孩面前總是將煩惱隱藏起來
畢竟他比她年長十多歲
經歷較她豐富,感受過的冷暖情懷更是多出一層
他該依靠的絕不是比自己還要稚嫩的她
所以他只能維持自我塑造出來的形象
披著刀槍不入的鋼鐵,做個永不服輸的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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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醫生看了看時鐘,中午休息時間已經過了二分之一
可愛的小護士進來問他要不要叫外賣被他給回絕
他敲了敲桌面在猜,難道是自己巡房時錯過了
於是問小護士阿紅這幾天有沒有來過
小護士搖搖頭,語帶調侃“東醫生的心原來也是肉做的”
東醫生捂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賞出翻天白眼
然後有氣無力的跑到樓下的自助餐廳吃飯
用餐回來後,小護士跟他說剛剛阿紅來過
“她留下一枚信封”
小護士將白色信封轉交給東醫生
男人當即拆開它,令人想不到的是
裡頭置的不是堆滿密密麻麻手寫字的信紙
而是一張從旅遊雜誌上撕下來的風景照
雪白彷彿是照片裡那座城鎮的代名詞
上頭的房屋,樹林,旅人全被荒天大雪給掩沒
“醫生,約兩點看報告的王先生想提早二十分鐘”
小護士的聲音將他飛去未知地帶的心思給拉回來
東醫生趕緊把它收回信封,並將放進白袍口袋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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婇尼得知崔少住院的消息已經是四天後的事情
她拎著親手熬煮的小米粥與大骨湯,以及幾樣配菜過來探病
當時的崔少手持湯匙,正要享用院方準備的晚餐
“妳怎麼知道我住院…”
他明知故問,心裡還偷偷怪罪大姜這麼遲才通知婇尼
“你好點沒有?大姜說你的狀況不太好”
婇尼飯盒裡的食物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貢獻出來
“妳現在還有心想這些嗎”
崔少的嘴囂張翹起,他別過頭自顧自的用湯匙攪動飯菜
“你別這樣” 婇尼輕輕拉了拉他的左邊衣袖,有點委屈“我很擔心,真的”
男人聽到後心情頓時好轉,嘴角悄生無息的揚起頭“喔” 隨即將視線落在婇尼帶來的袋子上“那是什麼?” 早在她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它
婇尼呵呵笑,歡歡喜喜的從袋子裡拿出幾個飯盒
“粥和熱湯,還有一點配菜”
但她沒打算打開它們“不過你在吃晚餐,所以用不上了”
“讓我看看” 崔少將她手中的飯盒搶走,打開去看裡頭的菜色
他拿起筷子夾起煎蛋捲, “煎得太焦,而且有蛋殼,不及格”
又戳戳涼拌豆腐“都碎成豆腐渣了,不及格”
接著是翻弄花生炒小魚干“小魚干太硬我怎麼吞下去,當然不及格”
他像個嚴格的評審老師,將所有的配菜批得一無是處
婇尼沒有因此發怒,反而有點不好意思的露出憨笑
“說得也是,我真的不太會煮菜,還是拿回去當明天早餐”
本要將飯盒取走,崔少卻不讓
“醫院準備的飯菜都太油膩,我吃不下去”
他盛起一勺小米粥,去品它毫無鹹甜的滋味“吃這些合適”
婇尼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男人享用晚餐
目光始終停留在男人臉頰上那帶點滿足的大酒窩
一句話從她的嘴巴脫口而出“我好怕你再也不理我”
崔少回頭凝視“我哪有那麼小氣”
婇尼正巧錯過視線相交的瞬間,她正低頭玩手指
“那個人昨天有來”
崔少見婇尼沒反應便直說“權志龍呀”
婇尼抬起頭喔一聲“你們到底是朋友嘛”
崔少聽到朋友二個字自然沉默,他埋頭喝大骨湯想著心裡事兒
“你也別氣他了”婇尼再輕拉他的衣袖
眼瞳是暖和的溫度“你都說自己不是個小氣的人”
崔少抬起眼睫
默默的將女人的面目輪廓繪進腦海中的某一塊白紙
“假設今天我跟他搶女人,他還會當我是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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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起了冷風,甚至有些酷寒
阿紅望著窗外那架剛起飛的飛機,她給東醫生打電話
明知道這個時段他沒法接聽,就純粹想留個訊息
“是我,現在還在值班吧,累不累?別忘了休息喝杯水...有收到信封嗎?照片上的風景是不是很美?那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西伯利亞的一個小鎮,叫做奧依米亞康,我一直很想到那兒走走看看,親手將白色光景收進我的相機”
“我想是時候起程了,本來打算當面跟你告別,但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索性就不說再見,你別介意" 阿紅笑了笑接著說 "你是個好人,是我遇過最真的男人,如果哪天我們再次相遇又都是一個人,就認真的來一次,你說好不好?”
東醫生反覆聽著留言
那雙小眼異常執著的盯著圖片上的雪景
想當面跟她說聲再見,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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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志龍半夜又睡不著,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過不了多久,電話響了
是個未知號碼,長長一串的不太像是國內電話
權志龍在思考該不該接,最近詐騙集團挺猖獗的
最後敵不過響鈴的吵鬧與激發的好奇心
他接起了電話
“你好,請問哪裡找?”
“是我”
阿紅抵達西伯利亞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權志龍
她裹著水藍色毛毯站在投宿旅店的陽台上飲熱茶 "沒吵到你吧"
權志龍聽到久違的聲音,心鎖緊了些
“阿紅,最近好嗎?”
“你呢,你最近好嗎?”
權志龍縮進被窩,無須遲疑老實說“我時常想妳”
他聽到阿紅的笑聲,還有電話背後吵雜的異國語言
“妳不在國內?”
“我要去一個地方,應該說我要去好多個地方” 阿紅呵出的氣息不太暖“而現在正在旅途中”
“妳現在什麼地方?”
“你想跟我見面嗎?”
權志龍不語,他如果說想的話就得拋下一切付諸行動
阿紅笑著說“不想的話,就沒有知道的必要”
“阿紅,阿紅…” 權志龍斷斷續續的喚出她的名“對不起”
“我們再玩個遊戲吧,權志龍”
權志龍以為又要回到從前的相處模式,他果斷拒絕,“我不會再跟妳玩”
“這不是普通的遊戲” 阿紅抬頭望天空,笑著問他“如果我現在立刻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樣?”
“會開心,甚至會作場美夢” 權志龍閉著眼睛腦海浮現出阿紅的臉
“我們就來玩一場誰先去找對方的遊戲,你說好不好?”
阿紅說得一派輕鬆,彷彿這真只是遊戲一場
權志龍緊閉雙眼,屏住不安的呼息
“妳還會再給我打電話嗎?”
“不會”
“我再也聽不到妳的聲音,對嗎?”
“是的”
“也許我們到死都不可能再見一面,是嗎?”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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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節內容很足
沒辦法,我趕著下段結局XD
(結局的弧形差不多描繪出來了,嘻嘻嘻